短評:「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中國正走入這般田地,看似與各國經濟關係緊密,中間卻存在著不可抹滅的隔閡。中國老大哥看起來威風,但要成為讓人心服口服的大國,實際上還有很多路要走。
現在,中國人的需求已經觸及到亞洲的每個角落。印尼偏遠山村的燕窩,雖然慷慨地供給中國,製成燕窩湯,但其中也有不可調和的矛盾;新加坡設立了主要針對中國人的賭場;雞爪在印度被人丟棄,現在卻在中國打開了市場;澳大利亞的皮爾巴拉山和蒙古國的戈壁灘開動著中國巨大的礦場;中國對其周邊地區極其重要,它不僅是個市場還是出口國、投資人、承包商和提供慷慨援助的政府。
雖然中國經濟強大,儘管中國經濟對其周邊地區產生了積極影響,但這並沒有帶來相應的外交紅利。實際上,中國與周邊國家的關係達到了二十年來的最低點。日本仍然對有爭議的釣魚台/尖閣列島擔心,可能爆發嚴重的武裝衝突。南亞某些國家與中國的南中國海之爭,惡化了與中國的關係。雖然馬來西亞與中國維持了二十年的友誼,現在也倒向西方,減少了對中國的依賴。中印兩國的貿易聯繫雖然迅速增加,但兩國還是互不信任。
問題的根源可能是:中國這位經濟巨人不可避免地招致了妒嫉與怨恨;還有中國商業的運行方式:比如,重大的建築專案雖然使用大量中國勞工,但他們經常過著隔離的生活。一些商人、官員以及遊客驕傲自大、目空一切。然而中國經濟、商業和中國人的個人行為,這些並不是中國不受歡迎主要的原因。
中國是澳大利亞、印度、印尼、日本、馬來西亞、南韓等多個國家唯一最大的進口國。但是,隨之產生的巨大利益常被忽視。很少聽到有人讚揚中國提高了人們的生活水準,因為中國壓低了物價,中國人才得以買得起以前昂貴的奢侈品。中國的進口也招致了批評,因為人們認識到了其中的不公平性,中國政府通過發放補貼來與國外各地的生產商競爭。
中國證明其使用貿易作為政治武器的願意,也無助於事態的發展。2010年,在早期釣魚台/尖閣列島紛爭的高峰時期,在禁止向日本出口稀土資源事件的高峰時期,中國表現出靜默。然而中國的政策是有效的,促使日本探尋前景廣闊的稀土礦源。去年中日糾紛再次暴發,中國人反日的抗議,民間的抵制日貨的行動,中國海關方面對日怠慢產生的煩惱,這一切又促使日本製造商開始新一輪的地域多元化。
中國雖然扮演了進口國的角色,但也沒有贏得人們的感激。中國是澳大利亞、印尼、南韓以及臺灣等國最大的出口目的地,資本製造商得以歡呼。雖然中國對大宗商品有需求,雖然中國投資了能源和礦產,但都被當地人看作殖民行為。2011年,緬甸總理登盛(Thein Sein)停止了中國承建的水電站壩工程,這可能是最快人心的一件事。相比之下,緬甸反對派領袖昂山素季,卻宣佈繼續支持中國在當地的銅礦項目,幾乎成了一件不得人心的事。
無獨有偶,中國承建的重大建設專案都已經習慣地陷入了懷疑中,讓人覺得還有更大的計畫。最明顯的例子便是珍珠鏈戰略或叫海軍設施,印度分析家則把它看作中國對印度洋的戰略包圍。不可否認,中國在緬甸的Khaukphyu,斯里蘭卡漢班托塔,巴基斯坦瓜達爾,孟加拉吉大港等地都承攬了港口建設項目。其實,中國可能希望將來把這些項目用作中途港或是海軍基地。而眼下只是推測。
在中國政府做出的援助方面,中國經濟雖然強大,但也遠未達到震懾的效果。中國向北朝鮮提供燃料,使其繼續運轉;提供糧食,使其民眾免於饑荒,但卻不能阻止北朝鮮領導人停止其核計畫,結果增強了地區的不穩定性。其實,中國的做法是加強了北朝鮮政權的獨立,助長了北朝鮮氣焰,使其外交敲詐策略成為習慣。北朝鮮就像中國家門口一名手持雷管的自殺式炸彈襲擊者,敢於冒險,孤注一擲,不計政權覆滅甚至動用核武的後果。即便中國削減援助,仍臨危不懼。
中國成功地利用援助,取得了外交勝利。但中國的做法卻容易讓人誤解。去年,在東協會議上,成員國外長舉行了年度會晤,但未達成一致,首次動搖了東協的合作基礎。多數成員國都指責東道主柬埔寨,指責其附和了中國的要求,與中國一起阻止越南和菲律賓,推翻了與中國爭論之中的論調。而去年9月,中國宣佈向柬埔寨提供5億多美元的軟貸款,後來人們明白了中國花錢收買了柬埔寨,讓其與之合作,柬埔寨聲譽隨之受損。即使中國實現了即時的外交目標,即使中國悖長期以來宣揚的政策,把柔弱但堅韌的東盟看作其利益所在,中國在去年7月的勝利還是會付出代價的,因為中國的行為引發了東亞其它國家的懷疑。
真是個大國
其實,人們的懷疑是政治方面的而非經濟方面的。2010年,有位中國外長一不留神便說出:“中國是個大國,其它國家是小國。這就是事實。”人們對此話感到害怕。中國的鄰國也擔心,中國不僅是個大國,也是個政治霸權國,會設法限制他們的行動自由。中國政府否定了野心一說。就算是有野心,它也不像其它亞洲國家擔心的那樣,有能力將其它國家的經濟牢牢地控制住。但現在,中國的工作沒有做好,沒有讓其鄰國信服,中國的行為僅是出於商業目的。
資料來源:ECO中文網獨家授權
原文出處:經濟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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