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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期《商業週刊》分析了美國勞工市場的現狀。文章悲觀地認為,當前惡劣的勞動力市場狀況在未來幾年內難以改善,勞資雙方的地位在未來相當一段時期內會重新調整。

  美國勞工現處境艱難。從極端例子看,一些勞工除了能掙到基本生存的一份工錢外,根本無醫保、養老保障等一系列傳統的福利。從經濟形勢判斷,這種艱難狀況難以在短期內改善。有經濟學者認為,在勞工重獲與資方對等談判能力之前,此情形可能會延續數年。此次異常兇猛的經濟浩劫,導致了包括海外外包業務、增加自動化程度、工會影響力下降、新式管理方式和監管改革等措施在加速,讓勞工經濟地位進一步受到削弱。

  據對今後5-10年的勞動力市場的預測表明,未來工資增長微乎其微,工作條件還會惡化,更重要的是就業變得無保障。企業高層願將更多工作機會外包給自由職業者,或臨時工,甚至讓無固定期限員工的就業風險增加。人力資源專家認為,企業從現在不會再談論無固定期限雇用之類的用工條件。

  賓州大學沃頓商學院(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s Wharton School)的人力資源中心主任PeterCappelli認為,殘酷經濟現實讓企業願更多使用像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即時反映型(just-in-time)勞動力,這是因企業幾乎想甩掉所有固定開支,首先開刀的是員工福利,之後便是工作本身。這意味著企業擁有了控制所有因素的實力,所有風險都轉嫁到員工。

  可任意支配員工(disposable worker)的出現,無論對員工還是企業都有巨大深遠影響。研究表明,長期失業和就業不足對勞工會造成持續傷害。年紀大的失業員工被迫提前退休,而年輕人的職業生涯從早期就受到遠離職場的傷害,這還不包括他們收入低於正常水準。

  企業當然更願增加靈活性。但若處理不慎,企業與漸行漸遠,士氣低下的勞工的關係會變得越來越糟。大企業聯合會(Conference Board)1月5日公佈的調查結果發現,現僅45%被訪的員工對工作情況還算滿意。這是近22年調查中出現的最低滿意度。士氣低下的員工將毀滅企業經營品質。參與對大幅裁員的金融企業員工進行心理輔導的哈佛大學心理學家ShawnAchor認為,一些留用員工基本上都停止了工作。

  除了裁員外,減薪是企業應對危機的另一措施。在史上典型的衰退期,減薪幅度基本上與GDP下跌幅度相仿。但企業在2001和2007年的衰退期內減薪幅度更大。此次令員工感到威脅的是裁員數量中合同工約僅占10%,而1980年代衰退期的比例通常為20%。

  美國用工制度一直在變化。企業近年採用提高與短期業績掛鈎的獎金制度讓經理層更願削減勞工成本。企業將業務設計成為更適合臨時性處理的方式。雇用從人力資源公司派遣的臨時工,是因企業更易於裁減他們。隨著近年這類臨時工雇用勢頭下降,自然而然有大批兼職者出現。據稱,因經濟原因從事兼職的美國勞工自衰退開始已翻倍至920萬人。

  此外,企業抓住當前衰退機會開始對業務結構大調整,以提高效率和靈活性。波音公司是典型的例子,其商業飛機公司去年全年共裁掉1500名派遣員工。微軟一直是派遣臨時工企業的熱心大客戶。隨著危機趨於緩和,企業仍不情願增加無固定期限用工,臨時工仍是勞動力市場中最受歡迎的一類。

  從統計資料看,美國2001年的衰退損失了2%工作,等待了4後這些工作才陸續返回。此次造成了5%以上的工作損失。儘管此次衰退在成為歷史,但企業可能仍會將工作在海外外包,或以自動化方式取代人工。若企業不這樣做,必定會敗於如此做的對手。據普林斯頓大學(PrincetonUniversity)經濟學家Alan S. Blinder去年11月的研究報告估計,22%-29%的全美工作會在今後20年內在海外外包。甚至像製作美國本土景觀這樣不會外包的工作也難有就業保障,因還有成百上千失業的勞工在競爭著每一份工作。

  美國未來勞資關係發展方向可從歐洲現狀窺見一斑。歐洲企業現在大量使用合同和兼職工,比例遠高於美國。部份是因歐洲當地僵化的勞動法,企業不願使用無固定期限制的員工。企業在經濟糟糕時能輕易辭退臨時工。與美國最大的區別是,歐洲各國的臨時工與合同工仍可得到政府的醫保覆蓋,政府也要求企業給予他們與做相同工作的無固定期限員工同等報酬和福利待遇。

  有經濟人士認為,從更遠的未來看,勞工境況可能會有改善。嬰兒潮一代從現在起的10年內陸續退休,由此會造成勞工短缺,讓年輕勞工增加了與資方談判的籌碼。去年由人力資源機構進行的調查結果發現,一些技能出眾的員工都做好了跳槽的準備。一旦有更好的機會,他們會毫不猶豫。那種因企業和員工間相互關照產生的企業忠誠實際上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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