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經濟學人》封面故事認為,美國在面對空前巨大赤字時不應再猶豫不決。歐巴馬政府應立即在明年初啟動未來能夠逐步降低巨大赤字的新預算機制。這除了要解決財政開支結構問題,還需考慮調整稅收結構和開闢新稅源的問題。但若無政治上妥協,所有努力都只是空談。

  美國多年財政問題的確離奇:竟無人質疑人口老齡化和醫保膨脹可能會讓財政預算崩潰,儘管仍在拖延,但這種情況無可避免要出現。因刺激計劃、挽救工商業開支和經濟衰退影響,美國財政預算出現空前巨大的窟窿。若按當前政策,公眾持有的約占美國去年GDP41%的聯邦政府債務會在未來10年翻倍。總債務將遠超G20國家的平均債務水平。世上最重要的債券,具有3A評級的美國債未來數年內會處於危險中。

  出現突發性危機的可能性不大,但若忽視此問題,美國未來必將付出沉重代價。問題不只是今後短短數年,而是此後更長期的赤字。如何獲得充足稅源以縮小赤字的不確定性已對工商業信心產生影響。對通脹和銀行壞賬增加的擔憂可能會重新推升利率,最終影響到擠出私人投資。

  美政府和國會為此應預先制定可開始實施的減少赤字的計劃,以消除不確定性。這樣做並非馬上削減開支,或加稅,而是增加市場的信心,讓財政性的刺激計劃有序退出。美聯儲已採取的態度是,只要無通脹苗頭,貨幣政策不會在短期內收緊。

  美國赤字問題本質上是開支問題,故開支結構必須進行調整。人口老齡化和醫保膨脹正在無情地推高社會保障、政府主辦的醫保制度(Medicare)和針對老年和貧困人口的醫療補貼(Medicaid)這三大方面開支。

  冷酷的計算結果表明僅靠削減開支並不能完全奏效。美國陷入了預算的兩難境地。他們願意在醫保上選擇更多政府開支,卻似乎又不願為此付出更大代價。美國的領導人是在縱容此白日夢。歐巴馬總統已愚蠢地發誓要減免95%的美國家庭的較高稅收,而共和黨絕不容忍任何人這樣做。

  如果稅收制度在經濟增長過程中扮演支撐性的作用,加稅帶來的傷害還會少一些。與其他發達國家相比,美國對消費徵稅太少,而對收入徵稅太多。調整如此稅收結構將有助於經濟增長。它首先能通過消除各種例外來擴大所得稅的徵收基礎,若可能還會帶來調減稅率。

  其次,調整有助於引入加徵排放二氧化碳稅種。它至少起到減緩排放作用。若此做法行不通,政府可出售二氧化碳排放許可證,或增加聯邦燃料稅。最後可採取的辦法是開徵一項涉及面更廣的,類似於增值稅那樣的消費稅。此法雖在經濟上有效,但可能會輕易地成為套取更多公共資金,擴大政府規模的另一種政治便利途徑。

  財政改革的經濟原理其實很明瞭,它就是一種艱難的政治角逐。歐巴馬先生應在明年初就開始啟動旨在先穩定,然後是能在未來10年內降低政府總債務占GDP比重的預算過程。難題是讓國會順利通過必要法律。兩極分化的美國政治已讓民主黨決意堅守各種受益制度,而共和黨要保住稅收的政策,妥協似乎難出現。

  靈活解決這些問題的方法是建立一個兩党聯席的委員會,以調整國民受益和稅收政策。其委員應來自兩黨,國會和政府部門的各商會。兩黨必須為此做出犧牲。為保留如此重大協商結果,國會應該只能是批准,或拒絕而不是修改委員會的建議。

  然而,此舉並非萬能,因類似做法在協商貿易問題時曾採用過,且也存在失敗風險。特別是共和黨可能會妨礙兩黨合作。該委員會還可能會進入僵局,以及面對其建議被否決的困境。但它的出現也有長處,即政治人物會得出失敗不是他們所要的結果。因此對危機的最佳防範,就是在面對它時採取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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